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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七十年代
家里兄弟姐妹五个
我排第二
家里孩子多了
吃不饱饭是常事
八一年家里分田到户后
基本不用再饿肚子
第二年的冬天
母亲去领回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奶奶对此很不满
坚决反对母亲留下女子
家里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张嘴
妈
这姑娘也不知谁家的
穿着单薄
在村口翻垃圾吃
这大冬天呢
肯定会给人冻坏了
好歹也是一条命
我们要是赶走她
良心怎么过得去
妈妈是个善良能干的女人
她见这姑娘穿的少
又被村口几个老光棍调戏
实在不忍心
就领了回来
姑娘看着有些精神不正常
对着那几个调戏的光棍直吐口水
可是对母亲却是很温顺
问他家在哪
他却说不清楚
管他谁家的
关咱们什么事
我儿子每天起早贪黑辛苦养一大家子
你却带个外人回来蹭饭
你这个败家婆娘
奶奶的大嗓门传出横远
我们姐弟都不敢吭声声
怕一会奶奶连我们一起骂
女子见奶奶骂人
也不怕他
凑过去拍着手道
老巫婆
大坏蛋
奶奶气的拿着扫把就想打人
母亲眼疾手快
拉着女子躲开
然后笑嘻嘻道
妈
人我都领回来了
赶走是不可能的
以后一顿少吃点
给他吃
母亲拉着女子进了屋子
找出自己的旧袄子给他穿上
女子洗干净后竟然长得特别好看
和我们农村人一点不像
虽然穿的旧衣服
却掩饰不住女子清丽的容貌
皮肤白皙光滑才以看得出来
家里条件不错
才能养出这样有气质的女子
妈妈和面擀面条时
女子安静的坐在一边
看着看到厨房角落放着一张废报纸
捡了起来认真看着
放学回家的我看到这一幕觉得特别温馨
悄悄靠近女子问道
你识字吗
女子也不回答
只是大声读出报纸上的字
母亲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她是看着玩呢
没想到真的识字
母亲也只是识得几个字
看报纸都费劲
没想到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子竟然全认识
女子听懂了母亲的夸赞
抬头挺胸的又背出好几首诗
我们姐弟放学后最喜欢的是听她讲故事
他虽然不知道家在哪儿
可是他却记得很多故事
一天看到外边下的雪
他开心的指着雪道
我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雪
自那以后
母亲就喊他雪儿
我们喊他雪姨
雪姨在我们家这段时间没有发病
看着和正常人差不多
对我们和母亲特别的亲近
他能感受到我们的善意
对于不喜欢他的奶奶
奶奶看到都会对着他吐口水
奶奶生气
拿着扫把追着她满怨跑
我们几个孩子时不时捣乱
奶奶总是追不上雪儿
村里有家人办酒席
母亲带着我们和雪儿一起参加
看到屋中红色的喜字
雪儿突然就发病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她疯狂状态下的样子
他上前对着喜字疯狂的撕扯着
指着新郎嘴里骂着负心汉
把酒席也掀翻在地上
母亲忙上前阻止
可已经陷入疯狂的雪儿把母亲推倒在地
整个人嘶吼着跑出了屋子
母亲想去追雪儿
却被新郎一家拦住了
雪儿毁了人家的婚礼
面对新郎家的一地狼藉
穆青不停的道歉
还赔了不少钱财
奶奶更是责怪母亲收留雪儿
让你多管闲事
现在闯祸了吧
真是个丧门心
母亲不管奶奶的咒骂
从新郎家出来后
忙去找了雪儿
可是家里和村子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雪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那之后
我们再没见过雪儿
九二年
父亲开拖拉机替人拉沙石时发生车祸
拖拉机翻下几米高的山坡
被沙石埋在了下面
幸好救援及时
送去医院
虽然保住为一条命
县腿却面临高位解瘫
县里的医院医疗设施和治疗手段都跟不上
市里医院建议我们转去市里医院
带上家里所有的钱
忙陪着父亲赚去了市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
医生们确定了治疗方案后
便通知母亲去交一万块住院费
大夫
能不能先给他手术
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一会就回家凑去
母亲拉着大夫的手恳求着
心里却是惶惶不安
农村家庭
去哪凑一万块
刘成家属
病人情况紧急
要高位截瘫
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药物器材
我们也是没办法
你如果不交钱
我们是没法手术的
大夫表示对这件事爱莫能助
不交钱
他们拿不到药
也不敢动手术
这么高昂的手术费
家里哪拿得出来
这些年就靠父亲开拖拉机拉货赚钱
我们五兄妹上学基本就花光了家里的钱
大夫
我这就去筹钱
求你先救救我丈夫
母亲继续恳求着
可是那么大笔钱
他一个富人又能去哪筹
刘成家属
你还是先想办法筹钱
在这求我们也是浪费时间
大夫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却又爱莫能助
只得转身大步离去
想到高王的手术费和躺在急救室的父亲
母亲不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母亲哭
平时的母亲都是坚强能干的
母亲的哭声引来医院一些人的围观
一个漂亮的女护士好奇的探头张望
当他看到母亲的那一瞬间
突然睁大了眼睛
失声喊道
大姐
你们怎么在这儿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母亲的哭泣
她抬头看去
那漂亮的护士竟然是消失十年的雪儿
雪儿 你
你也在这医院
你病好了吗
嗯 我都好了
大姐
你怎么来医院了
你刚在哭
怎么回事
雪儿把母亲带去了她的休息室
递给她一杯水
才询问起他
我丈夫的拖拉机翻了
人受伤严重
需要高位截瘫
我却拿不出手术费
母亲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雪儿听了安慰母亲道
大姐 你别急
这是我来安排
雪儿安抚好母亲
便出了休息室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
雪儿拿着一万块钱交给母亲
大姐
你先去交手术费
其他的我来安排
我让医院最出名的外科大夫亲自给刘大哥做手术
听了雪儿的话
母亲露出一魔搭笑
雪儿
真是太谢谢你了
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他从没想过
当初自己心软收留的女子
竟然会在多年后给他这么大的帮助
母亲去交了钱
等到父亲手术后
母亲才得知给父亲做手术的是雪儿爸爸
雪儿是家中独女
从小受尽宠爱
十八岁那年爱上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
两人正是情浓时
雪儿发现的男人竟然早已有了家庭
雪儿接受不了男人的欺骗
一下子精神失常了
变得疯疯癫癫
后来从家里跑了出来
幸好母亲收留了他
那天他砸了村里的婚礼后
出了心中玉器
跑出村子后突然清醒过来了
他知自己闯了祸
无法面对母亲
便回了市里的家
回家后调养了一年
人才恢复过来
后来他父亲在医院给他安排了工作
这些年
他经常想起母亲
可又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当初自己的一走了之
大姐
当初我实在对不起你
惹了那么大的祸
那是早就过去了
你不用放在心上
雪儿是真心感谢母亲
当初要不是母亲收留他
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父亲术后各种康复治疗费用庞杂
都是雪儿家帮忙垫付的
雪儿父亲还给母亲安排了在医院做清洁工
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父亲
两家因子结缘
直到多年后
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好
家里种的东西
母亲总是第一时间送去雪儿家
让他们尝鲜
母亲善举
收获的是福报
存善心
结善缘
失善行
得善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