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卫生
我合上了红皮日记
一步步远离那个充满悲情的写字台
我试着去打开电视机
也颤抖着去打开一切可以隔绝六十年前发生在朝鲜战场的那件事儿
电脑 音响
甚至去看看半死不活的热带鱼
可一切都是徒劳
我蹒跚的走到院子里
夜空中跳闪的魔术袋
一户户人家点燃的鞭炮
噼啪作响的炸裂声
似乎在扯着我的灵魂回到凄凉的战场
那些大人和小孩子洋溢喜悦的笑容
像化去的蜡烛
在慢慢的消融
变得扭曲诡异
我在色彩斑斓的大年寒夜瘫软着
在鲁夏的黑皮日志中调查了战将来之后的轨迹
这也是石破天惊的一笔
在我整理之后
我才知道鲁夏失踪的原因
发生在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四日的激战
也是老兵们的最后一战
战将来昏迷之后
杨元丽在肉搏的过程中也受了重伤
他和刘三楚将最后的极速手榴弹扔了出去
在剧烈的爆炸中
刘三楚背上了战将来
与杨元丽向北滩撤退
几个小时后
他们潜入了茂密的山林
当时杨元丽是流血过多
一直挣扎在生死之间
在战将来苏醒之后
这才有了那一段辛酸的对话
杨元立牺牲之后
战将来和刘三楚将他掩埋在山林中
之后突围的日子漫长而艰辛
直到半年之后
处于对峙状态的我军阵地上
看到了两个野人在向他们走来
当时已经是一九五二年的元月
又是隆冬的时节
他们身上裹着野兽皮
那里穿着志愿军冲击配发的军装
手里拎着步枪
其中一支步枪的枪托都断折了
等战士们把他们押到兵团的时候
人们才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幺八零师的幸存者
细问之下更是大吃一惊
其中一人竟然是三十八军失踪的特遣班参谋战将来
当时我军正在巩固阵地
陆续开展的反细军战如火如荼
战将来和刘三主被确认身份之前
一直被隔离在特殊的病房
一个星期之后
三十八军的代表前往该团所在地
其中一人便是宋建平
可惜的是
老宋来晚了一步
当时病房里只剩下刘三楚一个人
而而战来已经被军委情报部的人给接走了
而令老宋疑惑的是
在三十八军失踪的名单上
斩将来的名字被划去
且转到了阵亡名单中
牺牲的日期清楚的写着
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六日
之后
朝鲜战场上再也没有了斩将来的消息
一九五三年
老宋被调回了国
参加中国第一支海军陆战团的组建
随他而去的有桐庐
车国闪和刘三楚
苏小朵也作为医护特情人员随老宋回了国
枪嘎子和崔智慧结婚后留在了朝鲜
前者训练朝鲜人民的狙击手
后者依旧忙碌在文工团
直到志愿军在五八年举世归国的时候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在跨越鸭绿江的火车上
枪嘎子给他取名为绿江源
舒里官在负伤后没有赶上第五次战役
他归国后回了老家
和自己的胖媳妇生了七个闺女
虽然没有儿子
但子孙满堂
在两千零三年安详的辞世
关于战歼战连的一切都随着纯黄堂一战烟消云散
源于幺八零师的问题
老兵们最后的轨迹一直隐藏在军内的档案中
至今没有人知道关于战连的一切
至于湛将来
他一直将那份宪兵名单藏在心里
他没有上街情报部
他用命相信杨延丽说的话是真的
之后
没有那批老宪兵的消息
擅自档案也不了就了之了
詹将来被遣送回国之后
在东北某农床隐姓埋名
过着清淡的日子
后来文化大革命
因为名单的事儿被批斗的体无完肤
人们把他绑在木桩上唾骂
给他套上两尺高的帽子
搓筋断骨十来年
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
捡了一条命的湛将来游走四方
以脉风正虎口度日
而这并不是战将来的全部
事后鲁夏的调查又是一切水落石出
杨元丽在宪兵名单的最后写下了自己在朝战之前的事儿
那个经由组织介绍的轰配对象在他重返战场之后回到了山东五年
五一年产下了一子
随后鸟无英雄
战将来游走于山东
经历千辛万苦才打听到了杨元丽遗孀的下落
而这个默默无闻的妇人死于文化大革命
杨元立的独子被人收养后下落不明
直到一九八一年
年过半百的湛将来找到了杨元立的孙子
这个一出生便遭人嫌弃的孩子就是鲁夏
后来我再次给李斌打电话的时候
李斌承认是自己打了匿名电话
并邀请我到丹东走一趟
于是
大孤山成了我们一致的决定
二零零九年的大年初七
我在大孤山见到了列兵
同时也见到了佛爷
当我们一起走到老兵的坟碑前的时候
我看到高山上一只风筝在风雪中挣扎
他迎着寒风起落
脆弱却不屈
放风筝的是宋长河
也就是鲁夏常常提到的宋大哥
他对我说
鲁夏患了血癌
没有几年活头了
他有了愿望
就是追寻战连的足迹
走一遍六十年前的战场轨迹
试试能不能找到老兵们的遗骸
他想把战连捏到一起去
让老兵一起回来
一起回家
这些风种自然就是他们的归宿
战将来的石碑早就刻好了
这也是他委托佛爷刻的
他和刘三楚在五二年回到正地的时候
心就已经死了
而战将来在一九九七年去世的
也是在这大孤山依着自己的丰碑而去的
因为文化大革命的迫害
他一直没有去找苏大夫
他怕连累了他
他孤苦伶仃的在世间徘徊
在归国的日子里一直苦苦的寻找杨元丽的孩子
就像是给自己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一九八二年
关于纠正冤假错案的政府文件下发到了湛将来的手中
那一天
湛将来感到真正的自由
他一口血吐在文件上
像是吐出了一生的玉姬
他将驴皮血书和文件一起放进了木匣中
是把两代冤案的证明放在了一处
而他看着年幼的鲁夏
在憨憨的熟睡一息之间
看到了杨元立的影子在楼下
十五岁的时候
占将来收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得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他忍痛离开了鲁夏
前往大孤山和佛爷一起照顾老兵们的冯冢
在那之后
他和苏大夫度过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
而湛将呢
却始终不愿见老宋
因为老宋官太大了
他举不起手了
苏大夫就笑话他
一大把岁数了还这么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