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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泪流满面
颤巍巍伸手
目光眷恋的抚摸在灵犀脸上
嘴唇如动
声音透露着怨恨
他这是自私
妈是为他才死的
都十几年他也不让妈入土为安
就因为他感觉亏欠
就把我妈留在这里
叶哥挖了一辈子墓
什么叫入土为安
他比你们清楚
何况叶哥做事儿向来都有原因
他对嫂子一往情深
断不会一己私欲让嫂子不安心
他一定有其他原因
赵言说
上次我陪掌柜在这屋喝酒
我问过他都一把年纪为什么还不收手
他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我看向安详长眠的灵犀
现在相信对掌柜最重要的事应该就是他
掌柜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做
他还有多少秘密没说出来
叶掌柜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
但他瞒着我们的事恐怕不少
公爵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看他一个人站在暗室的一面墙下
上面粘贴着一幅地图
公爵转身看我
示意一下
声音凝重
你不是想知道掌柜瞒你什么了吗
你过来看看就明白了
我心一紧
见到凌然后
我知道叶九卿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可真正让我面对时
我突然有些不敢
不是不愿意面对真相
而是我没想好如何去面对叶九青
毕竟那是一个对我恩重如山的人
我终究还是走过去
其他人都跟了过来
地图上有被红笔勾画的痕迹
还有被批注的文字
我能一眼看出
这些都是叶九倾写的
在地图上有一处被红圈勾圈的地方
我看到醒目的地名
这个地方对房间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对于我实在太过于熟悉
我上前走一步
颤抖的手抬起来
惊愕茫然的触及在上面的地名上
金罗沟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也是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让我震惊的
这处被勾画的地面旁边
用红笔写着两个名字
顾远山和顾朝歌
顾远山的后面是醒目的问号
而我的后面
被叶九清接连写了三个问号
我深吸一口气
凌然并没有乱说
我父亲真正的名字应该就是顾远山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叶九清居然一直都知道
十多年
我和他朝夕相处十多年
他竟然在我面前只字未提
那些问号可以看得出叶九清的疑惑
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父亲到底有什么让叶九清疑惑的地方
而我 很明显
我在叶九清心里才是最大的疑问
罗布泊
田机抬手指着地图上另一处被红笔勾画的地方
掌柜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目光顺着田机的手移上去
看到被勾画的地方中间地坪赫然是罗布泊
而且在旁边写着一串日期
一九六五年五月十四日
对于这个日期我太熟悉不过
而且公爵和田忌也应该清楚这个时间代表着什么
薛心柔已经告诉过他们
这一天
红色王朝在罗布泊实施了第二次空投核爆实验
在这串日期的下面
是另一行我熟悉的数字
e四十一点四三
n八十八点四四
这是核爆实验靶心的坐标
叶九清很清楚在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
然后我在旁边再一次看到我父亲的名字
不过不同的是
顾远山三个字后面是更大的问号
父亲让我烧毁的那本硬皮笔记中记载的内容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叶九清
而且我们从薛心柔那知道的秘密
因为答应过薛心柔守口如瓶
同样也没告诉过叶秀清
不过看起来
我们对他隐瞒的这些
在叶九清信里根本就不是秘密
从地图上红笔的颜色就能分辨出
这些人名和文字已经写了很长时间
叶九清自始至终都知道罗布泊的事
我回头去看将军和赵岩
他们脸上写满茫然
看起来叶九卿瞒着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地图上还有很多被红笔勾圈的地方
越是往下看
我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然记起那天在这房里
叶九清陪我喝酒
最后他非要敬我一杯
他说将来有一天他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
希望我能原谅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以为只是叶九清喝醉的一句戏言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但隐瞒了我十几年
而且还是有意隐藏
看着墙上这张地图
我敬住了十几年的叶祖卿突然变成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叶知秋估计也被这张地图吸引
他看了良久
迟疑的抬手指着后面一处地方
这
这里不是我们住的地方吗
将军探过头看了许久
指着地图摇摇头
说
掌柜的宅子在下面一点
这里是宅子的后山
将军说到一半就愣住
他舔舐一下嘴唇
愕然的看向我
神情震惊而疑惑
这张地图和灵犀的尸体藏在暗室里
可见对叶九清有多重要
地图上任何一处被标注的地方
都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懂将军目光中的惊讶
叶九卿城东宅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宅子的后山
却有一处战国古墓
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公爵
也是从那个战国古墓中第一次知晓了岳宫九龙坊
我揉了揉额头
无力的叹口气
叶九清不但隐瞒了我们
而且还算计了我们
叶九清号称叶九凤
无宝不落的凤凰
怎么会随随便便选一处宅子
叶九清看上的
其实是这座战国古墓才对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墓里有什么
他只不过在等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去开启
同时还在等一个合适的人去开启
十年磨一剑
这就是叶九清为什么用十五年时间让精通盗墓的高手轮番打磨我的原因
我就是那个为他开启这个战国古墓的钥匙
虽然以叶九清的本事
他根本不需要假手愚人
同样也能开启这个古墓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等待了这么多年
恐怕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公爵一脸冷静的看着我
从有人来锁店卖锁毛开始
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叶掌柜在借我师傅的手找到这里
我默默点头
我不知道叶九卿是如何判断什么时间可以开启这个战国古墓
如今看起来
宫羽都是他谋划中的棋子
而我
便是他那个一直等待的人
我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我熟知的叶九卿
那个从小对我纵容疼爱而且严厉的叶九卿
在其他地方
我看到了被标注的北邙山
还有昆仑金阙
以及青木川地下祭坛和祖神之殿的位置
每一处我们追查岳宫九龙坊去过的地方
都在这张地图上事无巨细的记载下来
而且每一处地方都被红笔串联起来
看起来叶九卿试图在寻找这些地方相互之间的关联
在我们追查越宫九龙坊的同时
他似乎也在追查着什么
这些标注的颜色深浅不一
不像是同一时间上写下去的
天机查看了很久
转头对我们说
从颜色深浅上看
罗布泊和宅子后面的战国古墓是最开始标注
然后金罗沟出现的时间要晚点
剩下的地方应该是最近才写上去
那还好
掌柜总算是对我们说过实话
我无力的笑了笑
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我从来没想过
会被最敬重的人算计
掌柜说他不记得昆仑金阙
看来并不是骗我们
他是听我们讲述后才写到地图上
北邙山和青木川地下祭坛还有祖神之殿也一样
掌柜应该事先并不知道
公爵点点头
说
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事呢
而且
他为什么会知道
你父亲不知道
可我知道
这一次掌柜应该无话可说
我转身一愣
低沉的走出暗室
其他人也跟了出来
只有叶知秋还留在里面陪着长眠的灵犀
我对将军和赵炎说
掌柜不在当铺
你们主事儿
其他事先放一边
掌柜摆明是被人有意陷害
得想办法先把他救出来
不是没想办法
掌柜这次吃了官家饭
该找的人我都找过了
之前也没少打点
按理说即便掌柜一时半会儿救不出来
好歹也能通融让看一下
赵炎手背一拍
焦头烂额
可这一次奇了怪了
谁也不接话
该找的人我都找过
面都见不上
好像是刻意的在躲着
先不管掌柜是不是被陷害
毕竟出了三条人命
也不是小事
将军对赵岩说
估计事儿太大
没人敢接这茬
白道上的人把咱们当夜壶用的时候就想起不用
一脚踢开
可夜壶也分贵贱
你给上面的人多送点东西过去
我就不相信没人出来接话
这一次还真不是钱的事
赵炎摇摇头
样子很为难
我派人送去的可不是小数
可面儿都不让见
我给谁送去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让田机去开门
远远看见一辆车停在外面
瞟了一眼车牌就知道是官家的车
跟着田机进来的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人
步伐稳健
举手投足一看便知是官家的人
中年人站在我们面前
扫视一眼
目光透露着莫名的高傲
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甚至不入流的人
或许在他心里根本不愿意正眼瞧我们一眼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过来
我们大家迟疑一下
将军伸手接过
打开
里面是一件沾血的衣服
这是掌柜出事那天穿的衣服
将军一眼认出
低眉怒目盯着中年人
你是干什么的
咱们手里有掌柜的衣服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炎一把拉回气势汹汹的将军
赔了一个笑脸
声音客气的说
我家掌柜前些日子出了事儿
一直下落不明
您拿着他衣服
不知道我们该怎么称呼
叶九清穷凶恶极
涉嫌盗墓杀人
罪大恶极
证据确凿
已经被关押
马厅长想见见四方当铺管事的人
了解一下情况
我刚去过当铺
说让我来这儿找
中年人趾高气昂的对我们说
车就在外面
负责的跟我去
马厅长这人我知道
公安厅的人
叶九清盗墓毕竟是干的见不得光的营生
几十年能相安无事
倒不是他有多谨慎
白道上该打点的人
该守的规矩
叶九清这些年如履薄兵
一直都懂分寸
马厅长叫马跃成
我曾跟着叶九卿见过他几次
很内敛深沉
而且极其圆滑的一个人
虽然明面上和叶九清没什么交集
但私下里他没少收叶九清送去的东西
叶九清能顺风顺雨这么多年
这个人也算是居功至伟
可听中年人这语气
似乎有点不对劲
拿人手短吃人口短
马跃成收了叶九清的东西
也给叶九清办过不少事
说句难听的
上贼船容易
想下去就没那么简单
何况叶九卿也不是省油的灯
每笔账都给马跃成记着
真有哪天他不识好歹
叶九卿也没想过让他好过
按理说
人在马跃成那儿
我们该松口气才对
可这一上来就给叶九清扣上证据确凿
罪大恶极的帽子
马跃成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
能坐上厅长的位置
想必也不是哪笨的人
春亡齿寒的道理他应该懂
他要是雪中送炭
叶九清还能记他的好
要是想釜底抽薪
叶九清有事
他也别想好过
听这口气
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将军一急
上前一步
当铺现在我负责
我跟你去
你那性子
去不了指不定你都回不来
赵炎再一次把将军拉了回来
依旧一团和气的对中年人说
当铺的事儿
现在我说话还顶用
我跟您去
马厅长说了
让当铺负责人去
中年人加重语气
冷冷的看着赵岩
赵言一愣
回头茫然的和将军对视
然后挤出笑意
声音客气的对中年人说
您见笑
掌柜不在当铺的事儿我能做主
也能负责
叶九清可都交代了
我再说一次
马厅长想见到的是当铺负责的
其他人去了也没用
叶九清的事儿可不小
这次谁也别想救得了他
中年人有些不耐烦的瞟了赵炎一眼
你当我没查过你叫赵岩
当铺里的嘲讽什么时候变成负责的了
嘲讽怎么了
将军脾气烈
纵然看不得别人脸色不周整
大声说
当铺里的事你查清楚
你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因为今天掌柜
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中年人冷冷一笑
根本不理会将军
赵炎没有劝阻将军低头想了半天
忽然脸色一变
见当铺负责的人
赵炎看向将军
将军本来满脸怒火突然凝固住
将是想起什么事儿
他和赵炎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赵哥
怕是你要去一趟
我当然想去
可他说见负责的当铺
什么时候轮到我负责呀
我一脸茫然
说起来
掌柜不在
咱四方当铺就该你做主
将军声音缓和
都什么时候了
您拿我开玩笑
掌柜不在
不是还有风叔和您
说到底我就是一个学徒啊
我张着嘴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刚到当铺时
掌柜让你盖手印的那张当票吗
赵岩问
怎么能不记得
断当吗
一顿饭我就稀里糊涂把自己当给当铺了
我点点头
回答
是断当不错
可不是你把自己当给当铺
赵岩深吸一口气
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是掌柜把四方当铺断档给了你
也就是说
从你摁下手印那刻起
四方当铺其实是属于你的
掌柜不在
当然是你做主
什么
我硬是半天没回过神
叶秀清疯了
见我一面就把经营几十年的当铺断杠给我
我们事后也问过掌柜
他含糊不清
也没说个所以然
只说他年纪大了
早晚有收山的时候
当铺不能没人撑着
我们几个都一把年纪
跟着叶哥这辈子也够了
没想着谁接手当铺
所以叶哥选了你
将军点点头
对我和盘托出
这事儿我们都知道
不过叶哥不让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