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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麦丽仙不得不哈哈笑了

你想呢

一十人能承担吗

搬迁公司能承担吗

他们人都找不着了

不仅是承担损失的事

还得花钱雇人收拾那个烂摊子

子川

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更客观的角度上也替我想想

纪四川看着他

没说话

那眼神是在等下文

麦丽仙只好继续说

这次绿漆罐这么一炸

搬迁彻底成为势在必行

这次不是伊世人和我的矛盾

而是川汇集团和市政府的最后一次讨价还价喽

洪山厂区五年开发期的免税

他们该给我们了

毕竟川汇在这次事故中

直接可见损失不小于一个亿

这一个亿的损失

倒是算的蛮快

当初并购一市场时

这四个氯气罐怎么估的价

是按一堆废铁估的吧

就拿这堆废铁问旧成要一个亿

折换成五年免税开发

卖里钱一脸盐去

哎 子川

这可不能胡说

这个条件是我和旧成谈判的底牌

现在眼前耳目下

旧城就你一人知道

纪四川突然意识到

老麦找他来的目的

就是让他把这个条件透露给云波

话里话外也总是在提示他

刘云波应该明白

此时保护川惠和老麦的利益

也就是保护他自己

至少是让他提醒刘云波

不可以牺牲川惠保全自己

纪子川也故作一脸吃惊

你的底牌都要告诉我

为什么

老麦一脸坦诚

或者尽量一脸坦诚

这是我的底牌

绝对保密

我告诉你

是没拿你当外人

二是因为

这个看上去的秘密

实际上也就是当初姚一山收购一市场的条件

有市政府和省政府的红头文件证明

但是旧城市这么多年来都不兑现

以当年是和外贸集团签的

不是和川汇签约为由

年年查账

开税票

据说已经打算把川汇告上法庭了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

远远超出了纪子川所了解的状况

政府

企业和即将无家可归的一士人

三方博弈

似乎接近尾声

但也许仅仅是刚刚开始

纪子川看着卖了一些酒杯里的酒

那酒在老麦手中晃悠着

就要晃出来了

就一个弧旋晃回去

杯壁上一层玫瑰红的酒浆由浓到淡

由淡到无

一下又一下

不盯着看着

是看不出这个过程的

纪子川突然想起一件事

抬起头看着麦丽仙

你知道吗

肖正之有个著名的女儿

是你的老朋友孙飞

老麦一愣

也有些吃惊

怎么

你才知道孙菲是肖正之的女儿

我是采访肖正之时去她家

在她家墙上的相框里看到了孙菲

我当时很吃惊

我一直以为孙菲是你们军区大院的孩子

放荡不羁的她

可太不像肖正之的女儿了

我指的是性格

长得

还是一眼就看得出像他妈

老麦喝了一口酒

嗯

你不了解军人家庭

我是军人后代中的一个例外

军人后代骨子里有英雄主义

英雄是不会做不英雄的事的

我骨子里早没有这种东西了

孙飞那种完全彻底的放荡不羁的劲儿

我以为只有军区大院的孩子才会如此

卖了以前接过纪子川的思路

放荡不羁

四川是一直对普街六号不能释怀

纪子川哼了一声

不是不能释怀

是墨齿难忘

老麦哈哈笑着

厚着脸皮说

上帝都会原谅年轻人的错误

圣女应当跟随上帝吧

这个话题让纪子川感到无趣

沉默

老迈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把酒杯举到空中

对着南岭难得的灿烂阳光

看着酒杯里泛着精光的酒

他仰起头

喝了这杯酒

纪子川突然问

老麦麦

每天都在想什么

麦立贤又喝下一口酒

哎

从前每天都在想今晚睡在哪个女人床上

现在每天都在想怎样啃下一石厂这块硬骨头

也可能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只不过是一块已经朽烂的骨头

但我咬不住

一石场的人和你想的是同一件事

他们想的是怎么让你啃骨头时

崩掉你几颗牙

麦里仙摇着头

哎

子川

你这人什么都好

可就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

你同情弱势者

可你自己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吗

当然是

我是一普通公民

我不是权力阶层

也不是资本阶层

老麦放下酒杯

听听 听听

旧城电视台的头牌记者

天天在电视上说这个报那个

竟也说他不是权力阶层

你手中的话筒

不是党和政府给你的权利吗

是职业的责任

不是权利

哎呀

我发现你很会狡辩

我说不过你

不过

我倒是觉得

孙菲比你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孙飞知道女人最可利用的资本是什么

把这个资本利用到最大化

改变命运

如果有人接货

这叫公平交易

他的父母不懂市场经济

他懂

他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他成了一师厂的敌人

但是

他和刘晚秋一起成为一师厂的敌人的同时

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也为社会做出了贡献

孙飞有句名言

钱拿到手里

才是实实在在的

其他一切都会随风而去

我谈的不是什么道德

是非

我谈的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

不就是弱肉强食嘛

绕那么大一个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