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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路道门第六百一十八集
刚才有个给了钱的好心人帮腔说道
这可怜的姑娘说的对
刚才我给钱之前
已经有两个人给了四块钱了
加上我的两块
正好六块
怎么就少了两块呀
二溜子反驳道
谁家的两块钱长得都一样啊
抓贼抓脏
捉奸捉双
没抓着我偷钱
凭什么说我是小偷啊
我后来才知道
这二溜子还真就是小偷
是丁州市贼道上不入流的一个小佛手
这小佛手偷技非常的拙劣
大堂口没要他的
只能去一些别人不屑染指的地方偷窃
比如大厂子的门口
八十年代中期
最有幸福感的一群人就是大厂里的工人
满足感
幸福感比机关干部都强
因为那时候工厂的待遇非常好
花掘影家所在的暖瓶场每能流出橘子汁儿的水龙头
每天下午固定时间可以拿着小桶打橘子汁儿
这在我看来是不敢想象的
机关单位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工厂里的人固然很有钱
但是进厂去偷的难度不下于进派出所去偷东西
工厂的保卫科就能行使和派出所一样的职能
只能等着工厂的人下班出门之后碰碰运气
工人们下班骑着自行车想贴身上去偷
对我和沈孟非这样的贼来说不是难事
可是对于市井普通小贼来说
这比登天还难
所以要趁工人们下班之际行切
必须想点阴招才行
于是这个小贼就打扮的流里流气的
专在各大工厂门口晃荡
等着人们下班出来
他就穿行在马路上
看见那些骑车挺快的工人
就一个箭步冲向马路中间
故意被人撞倒这里的骑车很快
只是相对而言
刚下班出了厂的门口
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
加上人反应挺快
及时刹车
根本也撞不出伤来
但是小贼因为这么一撞
可以堂而皇之的把人从自行车上拉下来
如果碰上那些软柿子
小贼一讹钱
对方明知道是碰瓷儿
但不想惹流氓
破财消灾
掏出个十块八块的来
小贼也就不偷了
拿钱走人
如果对方硬气
跟小贼理论
小贼就趁抓住对方衣服的机会去偷他的钱
有多少偷多少
赶上发了工资
能把一个月工资全给偷走
不过那时候厂里的人都很团结
有很多好几代人的视角
见到这种事儿没有袖手旁观
都会来帮枪助阵
小贼的行动必须得快
要不然人一围上来
他就下不了手了
弄不好被人认出来
曾经碰瓷儿多次
能被打个臭死
再浇到厂保卫科里去
所以
大厂工人虽然有钱
但偷门口可不是个好堂口
小贼知道丁州是每座大型工厂发工资的日期
专门在发工资的当天来偷
这种偷法
每个工厂一个月最多只能来一回
否则混成了半熟脸
一来就能让人给拖进肠保卫科
这小贼已经快混成半熟脸了
总共来厂子门口干过五回
成功了三次
有一次被打
另一次被同伙接应走了
险象环生
这一次是独自前来
找不到面相
老实的他迟迟不敢下手
忽然看见有个美女跪地乞讨
地上还有六块钱
别看六块钱对贼来说不算是大的数额
可大小是一口肉啊
他们都有高额的月份钱
六块钱也得收入囊中
至少半个月的生活费有着落了
八十年代
要是自己在家做饭吃
每人每个月有十块钱花销已经很不错了
可以见着荤星了
而且那年月经常有外地人跪在大厂路边要钱的
绝大多数人都是走投无路
真的遇到了困难
职业乞讨的人有
但是不多
小贼以前见过来大厂门口乞讨的
也偷过他们的钱
他们习惯把讨来的钱放在破碗里以示众
任乞讨来的钱以分钱居多
偶尔有毛票
像沈孟梦飞这样的
张嘴要两块钱就人给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也就他能办得出来
小贼早就动了歪心思了
不止一次偷过乞讨人员
他的作案工具都是现成的
说明是个罐头
偷窃乞丐已经占他偷窃份额的大半了
以此为生
职业乞丐也有组织
各地都有杆子头
江湖上叫穷家门门
穷家门也是不小的一股势力
跟黑道贼道勾结非常紧密
如果某个职业乞丐败过了当地的杆子头
杆子头允许的情况下
这个职业乞丐就可以在该地乞讨了
这种败过马头的乞丐小贼不敢偷
要是误偷之后
知道了被偷人的来历
需要背一坛子钢材去给丐帮的杆子头赔礼道歉
否则杆子头不依不饶
由于沈孟非是个新面孔
小贼不认识
说明不是穷家门里头的
又是个跪地乞讨的
小贼觉得他好欺负
就冲着沈孟非下了手
小贼本是低微
没有办法一次性把钱偷走
只好先偷两块
看沈孟非没啥激进反应的话
再把剩下的四块给偷过来
结果沈孟飞一把抓起了小贼
讨要那两块钱
这过程我看的清清楚楚
沈孟非如千手观音一般
手法奇快
把小贼上上下下偷了个遍
这小贼由于偷气差
堂口也差
不像其他贼道上人那么有钱
身上只有十来块钱
沈孟非全都给偷过来了
我已经嘱咐过沈孟非了
只有别人惹到我们的时候
我们才能偷窃
沈孟非反应还是挺快的
现学现用
这已经偷上了
小贼狡辩之后
沈孟非脸色一变
又哭了
你还抵赖
我够可怜了
来乞讨还被人偷
不让人活了
我惹不起躲得起
说话间
沈孟非扭头就走
因为他知道自己得手了差不多有十九块钱
加上刚才的六块
有二十五块之多
这趟行程省着点花
差不多也够了
沈孟非一扭脸儿
脸色又是一变
莞尔一笑
那是一副春风得意的面孔
潜台词是
哼
阿猫阿狗的小贼
还敢跟姑奶奶我斗
他若无其事的从下班的人群中穿过
头也没回一下
把那三个给钱的人给看愣了
乞讨的女人他们见过
但是在两分钟内就讨到六块钱
被偷了两块扭脸就走的人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