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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集

沁元六十二年的中秋

是大卫最冷的一个中秋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下雨

黑云沉沉

看势头是要下整整一日也不停歇

莲雪山乱风森罗

争气并起

因着下雨

雾气四和

山路难行

马车在山径上慢慢驶过

纵然是这样难走的山路

连雪山也常年热闹有加

是因为山上有一处灵死

名曰玉华

玉华寺香火极旺

据说在此拜佛的人都能心想事成

这话有些言过其实

但玉华寺存在至今亦有百年

是真正的古寺

烁经的达官贵人们逢年过节都愿意来此祈福诵经

以求家人安康和乐

万事盛意

马车帘子被人掀开

萧家大嫂夫人白荣威瞧了车外一眼

轻声道

快了

再过不到一炷香

就到玉环寺了

饿了吗

在他身侧是萧景

温声问道

白荣薇摇头

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辆马车

有些担忧

华姐

萧景轻轻叹息一声

没有说话

萧家人都知道

萧二公子不喜欢中秋

甚至是讨厌

当年萧仲武战死沙场

再过不了多久就是中秋

倘若他当时还活着

本该回来和家人一同度过中秋佳宴

可惜的是

还没等到中秋来临

他就死在明水一战中

萧家的中秋家宴筹备到一半

戛然而止

再也没有继续

自萧家夫妇去世以后

每年的中秋萧决都不再说经

今年是自他接过南府兵后

第一次在朔金过中秋

而萧家也遵循萧夫人在世时候的规矩

中秋节上连雪山的玉华寺烧香祈福

只是未料到

今日竟然天气如此糟糕

不仅没有日头

雨还下个不停

果如白荣威所言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已经看到了玉华寺的寺门

一位僧人披着斗笠

将地上的落叶清扫干净

见肖家的马车到了

便放下手中的扫帚将他们迎入

四周迎着

今日下雨

山路难走

往年这个时候玉华寺早已热闹起来

今日却是除了肖家的马车以外

只剩一辆马车在山门外停着

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小姐

肖珏随着他们往里走

天色黑沉

虽是下午

瞧这仿佛已经是傍晚

几人随着寺庙里的僧人先用过斋彩

再去佛堂里烧香祈福

白荣威与萧景先进去

轮到萧绝的时候

那位千衣僧人伸手拦住他

这位施主

不可进去

前面的白荣威和萧景转过身

为何

这是我弟弟

我们是一道上山祈福的

青衣三人双手合十对着台行了一礼

转向消绝

低头脸目

施主杀孽太重

佛堂清净之地

不度心染血腥之人

几人一争

杀孽太重

国城长谷一战

六万人尽数淹死

可不就是杀孽太重

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南蛮人数不胜数

的确欣染血腥

师傅

佛普度众生

怎可分高低贵贱

阿遂双手沾满血腥

也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师傅这话未免太过片面

仙英僧人垂谋不语

请师傅宽容些

我们萧江愿意在添香火迎遣

只要能让我弟弟也进佛堂一拜

不必了

有人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井袍青年抬眸

目光落在佛堂里

佛堂里

今生佛像盘腿而坐

有凶神恶煞的怒目金刚

亦有神态安详的大日如来

自上而下

自远而近

悲鸣的俯视着他

泛英袅袅

苦海无边

佛无可度

他早该料到这个结局

他渡不了我

我也不想回头

就这样沉沦也未尝不可

他转身往外走

我在外面等你们

身后传来白荣威和萧景的呼喊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

转身将一切抛之脑后

他并不知道

在他走之后

清一僧人念了一句佛号

低声道

阿弥陀佛

未必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