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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一开始经过村子的时候还好
可到了坟地大约十来步的时候
感觉到肩膀上猛的一沉
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二水虽然身子壮
也不过是一百来斤的
加上这副棺材的重量
最多也就三百来点
可就是这么点重量
却让我们四个青壮小伙子迈不动步子
哎
国强 呃
这个不得行啊
还不动啊
一个村民大喊
哎呀
带不动个毛线呐
我看你们是把力气用到婆娘身上去了
国强受骂的
大清早没吃早饭
我忽然脚下一软
肩膀稍微低了点
肩膀不低还好
这一滴大部分重量瞬间就压到我的身上
村里人都知道
这种装死人的棺材最忌讳的就是抬棺的过程中落地
国强叔急忙跑到我身边
用手撑了一下原木
这才勉强稳住
一毛
你一边去
国强叔冲我喊
国强叔接过了我的位置
在手心吐了两口唾沫
搓了搓
浮在原木上
冲村民们大喊
大伙儿都听我说
一 二 三 诶 走
咔嚓的一声
两根圆木齐齐的从中间断开了
棺材落地
和地面接触
发出沉闷的大响
围观的村民们包括我在内
都是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有种异样的气氛在彼此之间传播着
刘神一下子在棺材上面哭的是昏天黑地
呀
好苦命的娃呀
到底是谁败了你
你干妈做偷梦成我
这样的一幕在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
难免有些悲惨
我看到有些婶子在偷偷抹眼泪
忽然刘婶哭声一指
趴在棺材上哭晕了过去
国强叔看了刘婶
叹了口气
然后冲着秀红喊
哎 媳儿啊
把你婶子送回去
秀红偷偷瞄我
嘴巴里哦了一声
和另外几个婶子扶着刘婶往村子里走
国强叔盯着棺材沉默片刻
低声说
一毛
你去找两个圆木
啊 呃
棺材先抬到祠堂吧
我回过神
急忙回应了声
匆匆往村子里走
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知道今天是肯定埋不成了
村里人靠山吃山
这种手臂粗的原木谁家都会备上一两根的
我扛着两根圆木赶到的时候
正看到国强叔和爷爷正在说着什么
他们声音太小
我没听清
祠堂就在村后
走不了几步路
说来也奇怪
我们准备埋棺的时候
棺材是怎么都抬不起来
我们抬着棺材去祠堂的路上却是十分的轻松的
经过这事儿一闹后
本来已经开始逐渐平淡下去的风言风语更加的严重了
爷爷为了避嫌
花钱让国强叔去邻村的阴阳先生来看看
当天晚上
我又做了个梦
梦到我依旧在山坳前的歪脖子树下站着
不过这次没有那个老太太出现
我看到二水从山坳里的乱坟堆里走出来
她没有说话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某种祈求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等醒的时候
在正屋看到爷爷笑眯眯的和秀红说话
我有些纳闷的问秀红
你怎么来了
爷爷把脸一板
冲我呵斥
你个兔崽子
怎么说话呢
人家一思担心
过来看看您见你睡得跟猪样啊
哼 哎 不然呢
早就把你从被窝里赶起来了
爷爷又转头对着秀红堆起笑脸
嗯
嘿嘿 以 以后啊
要是一毛欺负你啊
给爷爷说
爷爷帮你揍他
爷爷说着
又冲我瞪了一眼
我只有干笑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秀红脸上堆着笑
说道
三爷爷
别这么说一卯哥
这几天一卯哥也累
要多休息
一卯哥
你刚起来还没有洗脸吧
我去烧水
爷爷急忙阻止
哎呀
小红哎
这哪能麻烦你呀
爸不在家
我反正也没事干
一某哥你先等会儿
秀红抛下一句话后就钻进了厨房
完全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忙活着
爷爷笑眯眯的吸着汗烟袋
看着秀红忙前忙后的身影
说道
嗯嘿
这秀红可是个好姑娘啊
我坐在爷爷旁边
点点头 说 嗯
秀红真挺好的
秀红他妈死的早
比我小一岁
喜欢扎着两个麻花辫儿
她是那种长相很普通的女孩子
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跟在我后面一卯哥长一卯哥短的喊
这一喊就是十八年
没过多久
他就端来洗脸水
我洗脸过后
秀红又忙活着做午饭
当然
吃饭的时候爷爷又免不了夸秀红和损我一顿
吃完饭后
我就坐在院子里抽着烟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秀红洗完碗后进到院子里
坐在我旁边问
一卯哥
在想什么呢
我转头看他
又想起昨天刘婶哭晕在二睡棺材的事
你昨天送刘婶回去
刘婶怎么样了
刘婶回去就睡了
秀红站起身子拉了我一把
走
一起去看婶子
刘婶家里条件不好
就靠着那一亩三分地生活
以至于到现在都是住着那种黄泥铸成的土房
我们到刘婶家的时候
他家大门紧闭
我们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
会不会婶子不在家呀
我嘀咕了一句
应该不会
二水哥出事后婶子就没去地里干活
秀红说
我左右看了眼
看到窗户打开着
先等我会儿
我进去开门
我从小也到大翻窗户这种事已经干了不止一次了
三两下翻过窗户
我准备进去开正屋门的时候
看到正屋中间有个人影
我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双腿止不住的打颤
忽然感觉浑身没了力气
不自禁地喊出声了
后来看到这个人影没有动
只是呆呆着站着
看到这个人影有些眼熟
这让我稍微放松了些
穿过门缝的一束光刚好照射在人影的脸上
是流婶
我这声大喊惊动了门外的绣红
他隔着门着急冲我喊
问我屋里的情况
啊 没 没事
是婶子
拨开门栓
打开门
放秀红进屋
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从头到尾刘婶都只是站在那里
没有移动半步
一开始因为情绪紧张的缘故
所以并没有听见刘婶在嘀咕着什么
现在心情放松下来
倒是听见了
只是他的声音很低
我听不清楚
我走近刘婶
看到他的表情十分呆滞
一双眼睛没什么生气
婶子
我是一毛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双手抓着刘婶的肩膀
轻轻的摇晃了他几下
感觉刘婶是受刺激太大
进入了某种魔症
刘婶缓缓的抬起头
看着我的眼睛里恢复了几分颜色
随后刘婶口中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是一毛吗
是我
我和秀红过来看你
我生怕婶子听不清
特地在大声的喊
忽然留神
眼神起了变化
那是一种炙热的目光
他的手猛地握住我的双腕
呼通的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
一毛
你听婶子说
昨晚二水回来了
二水说她还能活
只有你可以救他
你和二水从小一起长大
你一定要救救二水
婶子
救这二水
这一个娃
婶子求你
婶子求你
一旁的秀红已经被吓傻了
我急忙冲他喊
快
快去叫人啊
回过神的秀红急忙跑出门
婶子
你先别急
有什么慢慢说啊
我冲刘神喊
刘婶依旧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说着说着哇哇大哭起来
眼泪和鼻涕混杂在一起
蹭在我衣服上
我的手被他死死的抓住
根本挣脱不开
没过多久
秀红领着村民赶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随后过来帮忙解开死死抓住我双曼的手
留神的力气很大
可是他的力气再大也比不过几个青壮小伙子
感觉他的手松了些
我急忙抽挥手
手腕已经被刘神捏出了好几个红印子
刘神被拉开
他依旧在冲我哭喊
一宝儿
水还能活
你一定要救他
婶子求你
村民在屋子里找来麻绳
把刘婶绑住
又用毛巾把他的嘴给塞住
可就算是这样
刘婶嘴里还是呜呜的喊着
村子里随后赶来的老人看到刘神这样
都在摇头叹气
哎 来造孽哟
也造孽哟
之前二水死了
给刘神的打击本来就很大
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两件事
这个淳朴的中年妇女是终于扛不住疯了
刘审被绑了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村民把附近的走角大夫请来看
大夫看了几眼
又给刘审号脉后
没有说什么
只是摇了摇头
开了副定神的方子就走了
这副药与其说是喝下去的
倒不如说是被村民强行灌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