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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集

我十七岁的生日

居然就是哥哥受大戒之日

哥哥就算是已经遇满充足

仍是要按律等到二十岁才能受戒

从沙弥真正到比丘

为他受戒之人

便是名满西域的高僧

也是哥哥受律的师父卑摩罗刹

有名僧受戒倒也罢了

王舅还嫌不够风光

专门搞了个盛大的仪式

生怕西域诸国不知道他鸠摩罗什是秋瓷一宝

我晃荡在王新寺的庭院中

还没到时辰

我尽量再拖延进殿堂的时间

这种仪式向来讨厌参加

哥哥从旁路过

看见我时停住了脚步

他今天穿着金丝袈裟

看上去倒真是一副远离俗世的脱尘模样

都那么旧了

该换了

他没回答

只是把袖口拢了拢

脸上是我一贯所见的无波

今天是你十七岁生日

他对我一笑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惚一下

然后用汉语对我说

生日快乐

我愣住了

不是为了他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而是那句汉语的生日快乐

一下子将我带到了遥远的记忆中

那个爱傻笑的女孩

曾经教过我一首曲调简单的歌

她说在生日时要唱这首歌

怎么唱吧

嗯

我搜肠刮肚中

便看见大哥走进了戒堂

哥哥早上受戒

下午还要继续给王亲贵族们讲大乘经论

我坐不住了

借着上厕所逃了出来

在宫役休息的房间里发呆

那首歌到底怎么唱

犹如明明看见风筝在离我不远处飞

却怎么也找不到拉住风筝的线

门突然开了

看见溜进来的人

我吓了一跳

是王舅

辛娜的来自快狐的公主

不知王舅心里如何打算

居然与西边遥远的伊塞克湖的快狐结成联盟

这个公主就是联盟的条件之一

她长得比秋瓷女人还要高大

连我在她身边也就高了半个头而已

金发碧眼的

长得倒算还好

只是一入宫就因为性子泼辣惹得不少妃子侧目

她的秋词话说得还不标准

让我想起了多年前也有个说不标准的女人

只是她这样对着我搭讪

让我有些局促

房间里只有我们俩

我不想惹麻烦

就告辞想出去

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袖子

整个人贴了上来

我退到无路可去

身子靠上了墙壁

其实

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弗沙提坡

我大舅脸上发烫

以前她时常对我丢眼色

故意在我身边走来走去

我都没有理过她

我一没兴趣

二没胆子

可是今天

她肯定是看准了机会来的

她引以为傲的胸部在我手臂上蹭

白皙的脸凑近

两侧点点雀斑清晰可见

软软的肉感浮起

心里一丝异样的流动

一时间

我竟然有些被迷惑住了

当我第一眼看到你

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你不要害怕

我们彼此的身份

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连人媳妇儿都抢

不会这么没胆子吧

又是这件事

我到处背个花花公子的名

却从来没行过花花公子该干的事

连跟着王孙公子们上妓院

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碰那些令人厌烦的女人

我一直想要的

是个纯净如蓝天的女孩

虽然没有出现

但我愿意等

趁我分神

那快狐的公主凑得更近

一张涂得血红的唇要落下

我头一偏

粘在了右颊上

突然觉得恶心

我用力将她推开

她站不稳

倒在了几案上

似乎撞疼了腰

脸色有些狰狞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有一群人在向这个房间走来

我惊恐起来

想去扶她

却看到她恶狠狠的眼神

她突然站起身

冲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来人呐

来人呐

门外是王舅

小舅 父亲

还有一群王亲贵戚

那个女人扑进王舅的怀里嚎啕大哭

他调戏我那场闹剧以我的失败告终

没人相信我的话

脸上的唇印就是证据

以往的劣行更是辅证

王舅的怒气看在父亲面子上

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可是那天有太多人对着父亲摇头叹气

父亲的脸色一直苍白着

我无所谓别人包括王舅怎么看

可我最不愿看到的是父亲伤心的神色

所以回家了以后

我向父亲解释

我问他

你信我吗

如果你哥哥

哥哥一直洁身自好

又怎会除了父亲忽然相信呢

父亲说信

可看我的眼神却依然悲戚

我张了张嘴

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心底

始终对我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吧

老爷

夫人回来了

啊 什么

快 快去前厅

父亲的眼里露出惊喜

我赶紧跟着父亲出去

把母亲接进厅堂

母亲脸色不太好看

开口就问今天的事

我按捺住心里的不痛快

再仔细地解释了一遍

她用责备的口吻对我说

今天是你哥哥受大戒之日

你却闹出这等荒唐事来

她不说是否相信

我只想到哥哥

今天是哥哥受戒之日

他还记得今天也是我十七岁生日吗

你要去哪儿

弗上提佛

我突然满心悲凉起来

甩手走了出去

不管父亲如何在我身后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