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六百四十一集
天 阴沉沉的
呼啸的朔风中夹杂着雪粒
帝都城内
一栋二层酒楼中
温暖如春
客座满堂
此楼名作流泉楼
是外城中一等一的酒楼
也是传承数百年的老字号
在一处二楼靠窗的位置上
有两人对坐
其中一人
已是须发皆白的老人
望向窗外的细雪
另外一人
则是个年纪相差不多的道人
正在闭目养神
此时
一楼的大堂中
有一说书人
一人一桌一椅
一醒木
将帝王将相编成故事娓娓道来
这时候说的
正是大楚朝大将军李孝成死守大将的故事
说到了李孝成一拳将后金大将完颜光生生打死
引来酒楼内食客的一片叫好之声
楼上
观雪老人放下窗帘
收回视线
对正在闭目养神的同伴说道
这东都城
我有些年头没来了
与几十年前相比
倒是没什么太大变化
这雪
还是这般绵软
其实
关内的雪
都是一样
比起塞外的雪
温柔太多
塞外的雪
是会死人的
而这关内的雪
却可以做世子们的景色
当然
也不是绝对
毕竟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道人没有睁眼
只是淡淡开口道
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怎么还学会赏花背月了
先前开口之人平静道
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以前我就不信命
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能要日月换新天
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
才知道
还是逃不出一个命字
有时候我在想
如果我没有这个尊贵姓氏
而是一个平民家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会是一个什么光景
道人被这话勾起点兴趣
睁开双眼
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
这位做了许多年孤家寡人的老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平心交谈的对象
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感慨道
如果我只是出身平头百姓
家中没有家事可以依托
就绝不会有我的今天
说不定就是个游手好闲之人
到老来老无所依
孤苦伶仃
哪怕是一个稍次一点的小家族
也顶多是个纨绔子弟的命
成不了气候
道人若有所思
老人长叹一声
道
哎
若真是那样
我这会儿啊
可就不能在这里与你持酒了
而是窝在某个宅子里
要么半死不活的躺着
要么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路都难
即便再幸运些
身子骨还算硬朗
能够一树梨花压海棠
那也只多不过是个富家翁的名数而已
这就是命
有人生下来便能坐拥天下
有人挣扎了一辈子还是上不了台面
天底下最大的不公莫过如此
所以这天底下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不服命
才会有人喊出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道人玩味道
那你信命还是不信命
老人淡淡道
命是什么
上古先贤说的很明白
命字人一扣
你信了
服了
叩手了
这便是认命了
至于我
以前是不认命的
现在同样不认
道人哈哈一笑
此时卢显生说出
老人说完大楚
李孝成开始说本朝之事
先是说先帝爷孤身远赴草原
然后说那草原大战
说那徐林出兵
说那水淹大军
最后说到了先帝与道门长教并行入中都
老人端着手中酒碗
面无表情的听说书人娓娓道来
久久未动
一直到说书人说完
老者才将手中黄酒一口饮尽
望着窗外的阴霾
轻叹道
小玉韩府两位年岁相差仿佛的老人坐在堂前
望着堂外的飘洒细雪
慢饮热茶
其中坐在客位上的老人身着黑色鹤氅
略带乌色的白发被一只玉簪竖起
脸色沉凝
让一旁侍立的丫鬟有些头皮发麻
须知此老正是能让小儿止啼的端木瑞盛
堂堂按卫府的主官
权柄荫沉
朝野皆惧
至于另外一位老人
却也绝非寻常人等
甚至比端木瑞盛还要高出一筹
韩府的主人
当朝刺府寒暄
如果不是有此老重新出山
那么如今的庙堂
还是蓝相爷的一言堂
寒暄下了一口热茶
然后将茶杯放到一旁
轻声问道
端木
咱们俩上次坐在一起喝茶
是什么时候来着
端木瑞盛没有计较寒暄对自己的称呼
笑道
文弼
这可难不住我
我记得很清楚
是太平十九年腊月二十三
也是一个晚来天欲雪的惨淡光景
寒暄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也算是同道中人的端木瑞盛
微微一笑 道
那可真是有些年头了
屈指算来
二十三年有余
着实不短啊
端木瑞盛
清泰盛
哎
那时候徐琰还在世
我们三人围炉赏雪饮酒
通宵达旦
至今回想起来
也是一桩莫大乐事
徐琰
寒暄笑了一声
义卫南明道
他可是陛下钦定的蓝相接班人
无奈没这个福分
不过知天命的年纪就离开人世
算是一桩憾事
端木瑞盛轻轻转动手中茶杯
脸上丝毫不显半分痕迹
同样点头感慨道
的确是可惜了
因为公主下嫁之事
端木家和韩家已经是站到了对立面上
就差撕破最厚的脸皮
后来又闹出秋台之事
说是互相视为仇寇也不算错
端木瑞盛之所以放下脸面来到寒暄的府上
还是因为他与徐北游的约定
由徐北游出手为端木浴拔除体内的诛仙剑气
而他则将吴乐之双手奉上
此时
这堂前的院子中
还放置着一尊铁笼
没有半点遮掩
任由飘洒雪花落在上面
铁笼中有一人手脚被铁链束缚
蓬头乱发
雪花粘在头上
更显狼狈不堪
此人正是早先跟随张兆奴南下江都的吴乐之
今沦落为阶下之囚
再无当日指点江山时的意气风发
寒暄瞥了眼笼内的吴乐之
问道
这就是张兆奴的智囊
端木瑞盛清淡道
此人名叫吴乐之
原本在江南郁郁不得志
兴许是南居北止的缘故
后来随张兆奴去了江北
一飞冲天
帮张兆奴在江北兴风作浪
出了不少力气
若非有张兆奴庇护
这等人论罪
死伤十子都绰绰有余
寒暄嗯了一声
没有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
风雪骤急
冯朗快步走来
在寒暄耳边轻声耳语一句
寒暄点点头
望向端木瑞盛
东男归那边好了
咱们过去吧
当两名老人来到一处密室时
屋内还弥漫着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血腥之气
端木浴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徐北游双手满是鲜血
伸入铜盆中缓缓洗净
端木瑞盛轻轻皱了下眉头
寒暄倒是神态自若
徐北游洗净双手之后
看了眼盆中的血水
轻声说道
端木公子体内的诛仙剑气
已经被我悉数拔出收回
只是伤了元气
再渐养些日子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