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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

我又出了一身冷汗

文艺报最近常有人写文章说有的人就是要写那些寄生虫

还写什么种种的城市败类

文章虽然没有指名点姓的骂我

咱不是得对号入座吗

我自己就是因热衷于写那些寄生虫和城市败类而名声雀跃的

想起来真对不起那几位革命文章的作者了

像范丽荣和我菊儿姐姐这样的人

到乡下去为什么一定还要带佣人呢

自己背上个背包

带上一双布底鞋

再带上几张饼子一走

哎

不就是了吗

只是那时候不是步兴这种活法嘛

若不

怎么就需要革命呢

不革命

怎么会造就出那几位有这么高理论水平的中流砥柱呢

神仙老虎狗

生旦净末愁

缺了哪一个也演不成一台戏

大家就凑合着一起混个热闹吧

送走范丽荣和菊儿姐姐之后

我母亲心里极是感到安慰

他以为这件事可以对杨金花给一点安抚

也算是弥补了侯虞之在杨金花身上欠下的缺德债

第二

这件事也许能调节好菊儿姐姐和范丽荣的关系

菊儿姐姐看到范丽荣原来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心里也会感到温暖

第三呢

北院里有范丽荣这样深明大义的人

无论老九爷和老九奶奶多糊涂

也无论侯于之多不是东西

我们正院和北院之间

也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菊儿姐姐和范丽荣走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下午

就听见门外一片忙乱

说是三婶娘一个人回府来了

我母亲立即出来迎接

第一句话

我母亲就向范丽荣问道

菊儿呢

范丽荣像是一个罪人一样的站在我母亲的对面

视着眼窝小声的对我母亲说

我送她住到医院去了

我母亲才要向范丽荣询问原因

这时范丽荣就先向我母亲说道

哎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杨金花会出意外呢

前几天我还向人问过杨金花的情形

说是回到乡下也就不再想当年和侯于之在一起的事了

可是我们赶到乡下的时候

正看见人们把杨金花从绳子上抱下来

她怎么就这样想不开

自己寻了短剑了呢

菊儿姐姐从医院回来

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眼睛里那种铜稚的光芒再也见不到了

她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

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她变得麻木

痴呆

几乎就像是一个老太婆了

我当然也能理解菊儿姐姐何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范丽荣一片好心

要到乡下去安抚杨金花

而且范丽荣还把她准备带给杨金花的衣服

礼物和钱都拿出来给菊儿姐姐看过

菊儿姐姐看着范丽荣能有这样的一片好心

她自己比杨金花还要感到温暖

侯虞之伤害杨金花欠下的孽债

侯姓人家总算是做了一点偿还

高高兴兴

菊儿姐姐跟着范丽蓉到乡下去了

临走之前

菊儿姐姐还特意找到我

问我想让她从乡下给我带回点什么稀罕东西

我想了半天

也不知道乡下有什么东西好玩

我就说

若是能捉到一只小松鼠带回来

那实在是太好了